第 40 章(1 / 3)

野犬 吃草的老猫 1889 字 11个月前

周放是赶在季涵下葬当天回来的。

第七区如今翻了天,他这几年去了好几次,打听了不少消息,对第七区也熟门熟路,反动分子占领第七区当天他就在黑市,季涵被处决的直播周放看了全程,当机立断坐了最后一班偷·渡船前往最近的停泊区,前后转了三趟交通工具才坐上回第一区首都的飞机,在机场等待的时候收到了季淮回第一区的消息。

下葬当天有细雨,过云雨断断续续地下,天一直阴着,压得人心情不好。周放落地后哪儿都没有去,直接去的崇山墓园,几百平的大堂里都是人,穿着黑色西装密密麻麻站着,周围有武·警军官部署防卫。周放被妹妹接进去,走到大堂的角落,他体型高大,往前一看,一眼就见到了季淮。

季淮和母亲哥哥们站在一起,一身黑西装,胸口别着一朵白花,最简单的装束,但因为他最白,站在其中尤其显眼。周放不舍得眨眼,看着他跟着亲人走到棺椁前把花放下,低头亲吻棺木,直起身的时候面容平静而哀伤。

周放看着那个侧脸,觉得有点喘不过气,妹妹见他这样,低声问:“不过去吗?”

“等会儿。”

周放摇摇头,看着父亲和妹妹上去献花,父亲拍了拍季淮的肩膀像是说了什么,季淮轻轻点头。

国葬流程安排地比较短,就连媒体也只允许了央传过来做记录,等人都散地差不多了天已经下了好几轮雨,天也快黑透了。

季淮留到了最后,场馆内有人认出了周放,再想想当年的传闻,都体贴地离开了。周放等最后一个客人都走了出去,才迈腿走向前,季淮听到脚步声,站在空地处抬头看来,直到周放停在他面前,在对方的目光中看见了沉隽与贪恋。

周放想和季淮说“节哀”,也想问他许多事,但在那样的目光下,心疼地像是快要裂开,最后只是苦笑。张嘴的时候声音哑地不像样,他从上飞机后就滴水未沾,回来后又是几个小时的等待,嗓子那股火一直烧到五脏六腑,可在季淮的注视下又被浇熄了:“......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我现在也答不了你,我已经没能力答了。”

季淮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手在周放看不见的地方握成拳头。

“但如果你愿意听另一种答案的话......”周放慢慢伸手,像是朋友一样,轻轻把他环住,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安慰,可手在抖,他也没掩饰,“我还是爱你,哪怕没有信息素,没有标记,我也没办法爱除你以外的任何人......你给我的这道题我做了十年,我很认真地答了。”

季淮的手抖得要握不住,过了一会儿周放感觉自己的肩膀湿了一块儿,他把怀里的人抱得再紧了些,眼睛也红了。

当年季淮问他,是他的心告诉自己爱着季淮,还是信息素让他爱上季淮,周放没有回答,因为回答不上来。

后来腺体被摘除,他已经无法再辩证,这个问题注定不会有答案。

这十年里,在失去信息素和临时标记的影响后,周放曾经有很长时间的严重心悸与焦虑,他们从第二性别发育开始就没有离开过对方,对对方的独占欲仿佛是刻在本能里的,尤其是在亲眼看过那么残忍的一幕后,周放经常会在噩梦中惊醒,而后心好像空了一块,整晚整晚睡不着觉。

Alpha明明是那么厌恶和痛恨自己的Omega被其他Alpha触碰的生物,可在日复一日的思念中,周放发现一个很残忍的事实——比起季淮会与其他人度过发情期,清醒着明白自己已经把心爱的人伤害并且推远了的感觉才更让自己感到锥心刺骨,季淮明明深爱着他,也信任着他,才会选择与他坦诚相告自己的感情与理想,可他却把他们的关系推到了深渊,自己最爱的人竟然是自己伤得最深,这个认知让周放睡不着,每每闭上眼,都是最后一次争吵中季淮颤抖着问他的那句话,在之后的每一个夜里,这句话都成为了周放最深的梦魇。

季淮把脸埋在周放的肩膀里,看不出表情,他伤心地很安静,哭也是。过了一会儿季淮抬起手,不是要抱着周放,而是更往上摸到了他腺体的位置,那上面深深的疤痕就像他们曾给彼此留下最深的一道伤口,只是摸一下,季淮的手就抖得不像样。

“我知道......”季淮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

几天后邵骋接到陆甘棠的消息,独自前往第七天。

这阵子军中各部忙翻了天,第七区独立连带整一区的军事系统都失了联系,无法判断具体状况,可想来情况也不乐观。野火从组成至今没尝过败仗,所有任务都是圆满完成,唯独这次失手了一个人质,加上即将到来的军演,上面给的压力前所未有地大,几乎每天都要开会,作为这次任务带队的队长之一邵骋也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抽出时间过来。

他到的时候不仅陆甘棠和杰西,周放和季淮也在。季淮和邵骋第一次见面,两人互相点了点头算是简单认识了,他们通知邵骋来主要是因为这几次和第七区相关的作战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