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管他日后如何,我自会怡然(1 / 2)

起初风信听得心惊,却并未将她打断。

越往下听去,那风信眉峰愈挑愈高,眉头愈蹙愈紧,直到风絮言毕,他原算是俊朗的一张脸,俨然皱成一个窝瓜。

风絮心中惴惴,不敢看风信。

良久,风信叹道:“风絮,你可曾想过,你一人走的畅快,却会害得全营替你获罪。”

“那,我们一同走便是了!若那内有乾坤还有其他解法,我们大家……都可以活的更加自由畅快啊!”

“风絮,你这脑子时不时出逃的毛病也应当改一改。”

风信无奈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内有乾坤唯有血荣草可解,而这草只有周朝皇室术师才能育出,那时我们俱已出走,此局何解?”

“那……五年后,我服下血荣草,拿着令牌去风令堂求解药。若那毒真的可解,大家便都服下血荣草,我们便都自由了!”

风信简直要气笑。他无奈地抬手摸了摸鼻头,思量应该如何同风絮解释。

“风絮,有些人,并不是如你这般向往离开。”

“即便没有内有乾坤,他们……不,我们,依旧会选择留在隐军。”

“有些我们追求的东西,一旦离开,便再也实现不了。”

一阵冷风打在风絮面上,吹得她一个激灵,那滚烫发热的念头荡然无存。

是她太想当然。她忘了有些人毕生之梦便是建功立业,忘了风华为天下女子争一口气的铿锵信念。一旦离开,他们便是罪人,此生无缘青衿之志。

她抬头,眼睛难得瞪得很大,那里面全然是迷茫不解。

她看向风信,目光涣散,心内焉焉。

风信见她如此,气也消了大半。他目有揶揄,问出下一个问题。

“而且,你怎就知道,周度赠予你的令牌是真的?”

言毕,风信转身而去,那意思,是要风絮自己想清。

风絮失魂落魄回到屋内。徐袅吃完那午饭,靠在榻上小眯一觉,起来便要去吃蜜粽、糖炒栗子和菱角。

风絮再也忍不住,心道“你是饕餮转世吗”的言语还是过激了些,于是改而问道:

“您在宫里十几年,是一顿饱饭也没有吃过吗?”

徐袅并未生气,她吐了吐舌头,似是有几分羞赧,语气却十分欢脱:“宫内吃食精致些便罢了,量还不大,一道菜吃两口便不许再吃。哪能像在宫外这般自在。”

风絮了然,竟又不知不觉暗自可怜起徐袅,又想做暗卫虽苦,幸而饭是不管吃几口的。

那徐袅哪知风絮想这许多,喋喋不休道:“再者,宫内饮食还是稍偏清淡,哪如宫外这般浓油赤酱。

“便说那肘子吧,宫里一般以清炖为主,辅以大料去腥,炖得软烂后方浇上酱汁,是以大多是不入味的,而宫外这肘子显然是用老汤炖好,又与酱汁一道大火收汁,那酱收得极浓,因此有些恰到好处的糊味……”

风絮心道这究竟是公主还是个厨子。她面上脂粉有些脱落,只好打开妆奁,重新装束一番,却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再说那馄饨,宫里馄饨比宫外大,但一次只能吃九个,取''九九归一''之意,再想吃便没了,而宫外馄饨小些,面皮儿极薄,拖在馅儿后面宛如鱼尾,又好看又好吃……”

徐袅忘乎所以地说着,嘴角几乎要泛出白沫,忽而见风絮捏着唇红,欲言又止。

于是她顿住话头,转而说道:“人长了嘴便是要说话的,你要说什么说便是,既答应在我面前做自己,莫要畏畏缩缩不敢言语。”

风絮搁下唇红,讨好一笑。

“也没什么。只是那个……青云令牌,还望公主莫要说出去。”

若徐长明知晓那青云令牌,为免生变,会不会要去?到时她给还是不给?

不给是不行的,给的时候不情愿也不行,笑得不谄媚估计也不行。

他徐长明动动手指头,什么小小隐军暗卫,通通都得被碾死。

“好啊,”徐袅很轻快地答应,“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风絮默然,她在想该如何跟徐袅讲清整件事。

她垂眼耷眉,嘴唇欲张未张,却让徐袅误认为她有难言之隐,赶忙解释道:“我没有逼着你非讲不可的意思,你不想说可以拒绝我,或者想好再说。”

“……那我想好再说吧。”风絮如释重负。

二人出门买了些徐袅念叨的吃食,又听了说书,买上些想吃却再吃不下的小点心,道是带回去给那“余公子”尝一尝。

徐袅自是着急回去见兄长,风絮却懒于在徐长明面前装相,也没找些什么理由借口,将这实话与徐袅说了。

徐袅对风絮这般实事求是的态度甚是满意,她欢悦地扬起脑袋,为风絮竖起拇指。

半怀希望半失落,又掏出那青云令牌。

这令牌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