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人穿梭其间太过显眼,不若一人拿上些吃食,分头行动。”
江小萌话音刚落,徐袅接连点头赞同:“江姑娘说的很有道理。”
周度疑惑道:“做好事,还怕显眼?我看啊,不如吆喝一声,让他们排队来领。”
风絮扶额,她确然井底之蛙,此生竟不知弱智也能学枪。
徐袅不以为意,很耐心地解释:“还是那个问题,怕争夺强取。”
“我们这些吃食,根本顾及不了所有人,只能先匀给那些妇孺老人,还有快饿死病死的。”
江小萌补充道:“若一声吆喝,自然是那身强体壮,尚有气力的人先跑过来,那些病弱妇孺,可便没得吃了。”
周度挠挠额头,颇有几分不好意思:“二位姑娘不仅良善,而且思虑周全,是在下思虑不周了。”
徐袅笑道:“周公子哪里的话。若真有人作乱,我们还要周公子一身功夫护卫我们呢。”
小嘴儿真甜。风絮想,然而周度那点功夫,放在全江湖或许还能算是个高手,在她风絮面前,勉强算个三脚猫。
风絮在心中暗讽,手上托着行李袋,自其中翻出件干净衣服。
她三两下将那衣服撕扯成四块布。几人分了些吃食包住,各自去寻些老残病弱之人。
与此同时,湖洲城内。
徐长明雄赳赳气鼓鼓快步行走在前,后面是左瞄右瞟形似做贼的风信。
风信估量徐长明行进方向,低声问:“殿下现在便要去府衙?”
“趁他们忙着做好人,我也好独自办事,还省我一顿饭钱。令牌何在?”
风信忙道:“属下贴身携带,不敢有失。”
“你办事很得力。”
风信低头:“这都是属下分内之事。”
“只是......属下不知,殿下为何这般着急?”
“你也瞧见了,不仅城外有饥民,便是城内,也有不少。城门守卫松散,流民四起却不开仓放粮,我倒要看看这湖州知府是官做到头了,还是命活到头了。”
“属下还有一事不明。”
“说。”
“殿下便这般放心那周度?”
“那人尊卑不分,口无遮拦。越是这般人,心思越单纯。反倒比那些守小礼而失大节的人可信。”
“加之他又出身什么江湖门派,那江小萌”
“属下受教。”
二人沉默,行走须臾,徐长明又道:“不过周度究竟心无纲常礼法,这样的人,在江湖中或许罢了,若科举中榜,入朝为官,那可不是好事。”
“殿下是要知会主考官?”
“再说吧。”
徐长明言毕,彻底住了口。二人一路沉默,急行至湖州府衙门前。
不待徐长明吩咐,风信自怀中掏出一赤金令牌,递交衙门看守,烦请通报。
那看守原是趾高气昂,满脸不奈,瞥一眼那令牌,双目瞬间瞪得滚圆,哈欠也飞到九霄云外。
也忘了验那令牌真假,看守躬身道:“两位官爷稍等。”碎步跑入院内。
徐长明负手,定立于门前,抬头去看府衙巍峨的牌匾。
不消一刻,便有七八人浩浩荡荡出门相迎。
打头者白面长须,抡圆胳膊——当然不是要打架。他抡圆胳膊,双手交叠,对徐长明行了个大大的礼。
“下官湖州知府于畅,见过大人。”
“大人请。”
徐长明不回礼,不搭话,看都不看那知府一眼。他面色肃正,抬步向内走去。
城外,风絮将手中油炸糕递给一小孩。
那小孩原是耷着脑袋,眼睛半眯半睁,一见那黄灿灿闪着油光的炸糕,闻到面粉豆馅的香气,眼睛兀地亮起来,扑过去将炸糕抓在手中,顾不上细嚼,两口塞入肚中。
吃罢,那孩子抬头,目不转睛盯紧风絮......手上的布袋。
风絮无法,又抓出两个肉饼子,一个给那孩子,另一个递与孩子旁边点头道谢的妇人。
妇人双手接过饼子,却不急吃,她拿脏手轻轻抚摸饼子,恋恋不舍吞咽口水,终究横下心,将饼子塞入怀中。
风絮奇道:“你不饿吗,怎么不吃?”
农妇很不好意思,她费力扯起干裂唇角,勉强笑道:“留给孩子爹吃。”
“他爹呢?在家?”
农妇摇头,“家里哪还有吃的,孩子他爹去城里,看看哪里能做活计,或者讨些吃食。”
风絮讶然道:“进城里?城门有守卫,怎么进得去?莫非他有路引?”
“没有......门口守卫不严,近来军爷时常打盹,孩子他爹趁没人注意,偷偷溜进去。”
“我们娘儿俩胆小,便留在城外,等他回来。”
“可是